楚亦歌完全一副我是來和你談生意的摸樣看著陳淩然，幽暗的眼眸裏一片平靜無波，讓人看不透他的情緒。就好像，剛剛那個恨不得掐死陳淩然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俊朗的眉宇之間帶著睥睨一切的狂妄和霸氣，薄唇邪邪的上揚，帶著高很莫測的笑。

“什麽時候對柒柒動的手腳？”

不等陳淩然答應自己的條件，楚亦歌就已經率先開口。他像是肯定她絕對會和自己做交換一樣，冰冷的眉宇之間自由一股帝王的架勢。

“呵，這條線我可是很久之前就埋下的。我那麽恨顧小柒，自然要找個機會報覆。你應該感謝我，如果不是我大發慈悲的話，顧小柒恐怕早就死了。你還記得那一次，顧小柒被天蠍幫給抓走麽？想來你一定知道，幕後操控的人是我。不過你應該無論如何也猜不到，我會在給顧小柒喝的那杯水裏放入了病毒吧。呵，那可是很寶貴的東西。”

病毒。

陳淩然的話像是炸彈一樣在楚亦歌的腦海裏炸開，他沒有想到陳淩然竟然會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在顧小柒的身體裏種下了如此惡毒的東西。病毒，半年多，綜合起來，楚亦歌幾乎不敢往下去想。陳淩然絕對不會是好心所以才讓病毒間隔半年後才出現癥狀，她一定還有其他的目的。

“那病毒潛伏期是半年，我一開始的目的不過是想要借著顧小柒讓你和蘇子安鬥個你死我活，然後陳氏集團趁機做大。可是沒想到，竟然會被你打亂了計劃。不過現在看來，就連老天都在幫我呢。顧小柒，她竟然懷孕了。呵呵，懷孕了呢。那病毒，可是很厲害的。”

陳淩然像是故意在威脅恐嚇楚亦歌，說的話藏一半說一半。陰冷的眼睛裏有瘋狂的恨，吞噬了所有的理智，宛若她的存在就只有報覆。除卻了報覆，她就沒有了活下去的意義。而如今，正是她享受報覆的時候。

“公平起見，我把我知道的消息告訴你。”

努力的壓制下想要一槍把陳淩然給斃了的沖動，楚亦歌挑眉，露出一抹笑，妖嬈而冰冷。

“M組織，已經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而陳天華，在我的手裏。”

“呵，想不到你這麽快就開始行動了呢。竟然，把M組織的窩都給端了。不過你就算是帶走了陳天華也沒用，他根本就不知道病毒的事情。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顧小柒體內的病毒是什麽東西的，只有我陳淩然。”

此刻的陳淩然像是已經徹底的失去了理智一樣，她不在乎陳天華的死活更不在乎M組織的存亡。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了解顧小柒體內病毒的人，所以她敢打賭楚亦歌不敢把她怎麽樣。自從兩年前開始，她陳淩然就已經瘋了。如果不是兩年前的事情，她也不會經歷那麽多非人的折磨。人罪魁禍首，除了楚亦歌之外還有一個就是陳天華。

一想到被自己的父親親手推進地獄，陳淩然就忍不住心底對他的恨意。如今陳天華落在楚亦歌的手裏，她自然是第一個拍手叫好的人。沒有了陳天華，這個世界行就沒有了可以限制她的人。

“既然你絲毫都不關心陳天華的消息，那麽我想我也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裏了。陳淩然，你最好從現在開始祈禱柒柒不會有事。不然，就算是有十個你，也不夠我殺的。”

楚亦歌冷眼看著陳淩然近乎於瘋狂的摸樣，起身，離開辦公室。修長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辦公室裏的陳淩然勾唇，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濃密卷翹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羽翼一般微微地顫抖著，然後睜開，一雙清亮的眸子像是墜入了萬千星辰，璀璨奪目。

“亦歌。”

掀開被子下床，歡喜的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感覺到輕微的胎動。心底暖暖的，或許這就是母愛吧。顧小柒勾唇，小心翼翼的扛著肚子下樓。房子裏空空蕩蕩的，楚亦歌不在。顧小柒走到冰箱旁邊看到上面的便利貼：老婆，飯在冰箱裏，放在微波爐裏熱一熱再吃哦。不要想老公，木馬。

看到最後大大的木馬和上面畫的鮮紅的嘴唇，顧小柒心底一暖。明明的外表冷漠又狠戾的男人，竟然會有這麽孩子氣又悶騷的時候。

“夫人，您怎麽自己動手了？趕緊去坐著，我來給你熱吃的。裏面的食物全都是少爺親手做的呢，我還是第一次見少爺下廚。”

“陳媽，您什麽時候回來的？”

聽到熟悉的聲音，顧小柒的眼底閃過一絲驚喜。她已經有兩年半的時間沒有見過陳媽了，似乎她回國的時候楚亦歌的別墅裏就沒有傭人。她還以為陳媽被辭退了呢，沒想到竟然還有機會遇見。

看到陳媽顧小柒就想起來曾經她對自己的關懷和好，眼眶一熱，忽然有種想要流淚的感覺。

“呵呵，夫人的肚子都這麽大了，應該是要生了呢。以後陳媽就一直伺候夫人了，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小少爺出生呢。”

陳媽笑呵呵的上前扶著顧小柒在椅子上坐好，然後動作麻利的從冰箱裏把楚亦歌準備好的飯菜拿出來放在微波爐裏熱。

看著桌子上雖然簡單卻透著滿滿愛心的三菜一湯，顧小柒的心底忽然衍生出一股美好又幸福的感覺。她從來沒有想過，一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黑道老大竟然也會有為了她洗手作羹湯的一天。若是告訴別人，怕手機沒有人願意相信吧。

拿著筷子夾了一口酸辣土豆絲，顧小柒忽然有種想哭的沖動。原來，吃到自己心愛的人準備的飯菜竟然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等到替肚子裏的小寶寶生下來之後一定要學會下廚，到時候也讓楚亦歌嘗一嘗這種幸福的難以言喻的美妙滋味兒。

“夫人，應該還有一個月就到預產期了吧？我瞧著肚子圓滾滾的，應該是女孩兒。”

“是女孩子就好了，我喜歡亦歌也喜歡。陳媽，生孩子會不會很痛啊？”

顧小柒有些猶豫的看著陳媽，一想到之前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些女人生孩子的時候痛苦又難受的摸樣，顧小柒忽然有種心悸的感覺。

“呵，沒事的夫人。生孩子雖然是很疼，不過那也是一種體驗呢。只有生過孩子的女人這一輩子才是圓滿的，生過孩子之後就會體會到做父母的艱辛了。”

只有生過孩子的女人這一輩子才是圓滿的。

陳媽的話讓顧小柒的心情明朗了不少，或許生孩子真的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應該，是每一個女人的驕傲吧。看著自己的身體裏孕育著自己血脈的延續，拼盡全力給與自己的孩子一次生命。那應該，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顧小柒勾唇露出一絲幸福而甜美的笑，正要開口，卻忽然發現眼前出現了許許多多的幻影。有渾身是血的人不停的慘叫著，還有一個女人瘋狂而扭曲的大笑聲。觸目驚心的鮮血，慘不忍睹的叫聲，顧小柒的腦袋裏一片混亂。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手裏有一把刀，感覺到刀刃切入別人的肌膚發出的噗噗的聲音。溫熱的血濺在她的臉上，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兒撲面而來。

“夫人，夫人您怎麽了？夫人？”

看到顧小柒忽然眼神驚恐，滿頭大汗的摸樣，陳媽被嚇了一跳。無論她怎麽叫，顧小柒都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眼底的驚恐越來越多，豆大的冷汗沿著額頭往下流淌。

“天哪，夫人您這是幹嘛？夫人您怎麽了，您快醒醒。”

看著顧小柒忽然像是瘋了一樣捂著臉不停的往後縮著身子，陳媽生怕她傷及到肚子裏的孩子，又是焦急又是擔憂的。她說什麽，顧小柒都聽不到。就想像是沈浸在夢魘裏的人似的，痛苦恐懼狠狠的折磨著顧小柒。

手足無措的陳媽沒辦法，只好慌忙的拿出電話撥通了楚亦歌的號碼。驚恐的跟楚亦歌描述了顧小柒的狀態之後電話就被掛斷了，陳媽連忙收了電話看著顧小柒，眼底是滿滿的擔憂。

明明剛剛還是好好的人，怎麽忽然就變成這幅摸樣了呢？就像是受到了驚嚇的小鹿，恐懼不安的在黑暗裏掙紮著。黑白分明的眼眸裏滿是恐懼，楚楚可憐的摸樣讓陳媽的眼眶迅速紅了起來。她不知道顧小柒正在承受什麽，卻知道她現在一定很痛苦。

“不要，不要殺人。不要，我沒有殺人我沒有……”

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腦袋，顧小柒的眼前出現越來越多血腥的畫面。她看到自己像是嗜血的惡魔一樣冷笑著不停的殺人，那些人的死狀淒慘無比，她可以聽出的聽到他們的慘叫聲。像是忽然出現在地獄一般，鬼哭狼嚎的聲音讓顧小柒近乎於崩潰。

瞳孔驟然變得尖銳起來，像是彌漫著無數的針尖，滿滿的全都是恐懼的味道。

陳媽害怕顧小柒傷害到自己，不得不上前用力的拉開她的雙手。慈祥的眼底噙著淚珠，既心疼又焦急。

陳媽掛斷電話不過十分鐘的時間，別墅外面就傳來了車子的呼嘯聲。楚亦歌如同閃電一般的速度飛快的沖進大廳，看到顧小柒滿頭大汗眼神裏透著驚恐的摸樣時，只覺得心口像是有一只手在使勁兒的捏著一樣。

“陳媽，你先下去吧。”

楚亦歌沈聲吩咐著，抿著唇上前代替陳媽站在顧小柒的身邊。她的眼神毫無焦距，除了惶恐和不安之外就是空洞和麻木。就像是經歷了一場殘酷的殺戮或者是虐待一般，這樣的顧小柒讓楚亦歌心疼的無以覆加。

“柒柒，是我楚亦歌，我在你身邊，不要怕好不好。”

楚亦歌的聲音很輕很輕，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樣的呢喃。目光深沈而溫柔，泛著濃的化不開的纏綿悱惻。盡管楚亦歌耐心足夠的不停重覆著，可是顧小柒就像是陷入自己世界裏的自閉癥患者一樣，依舊沈浸在血腥的畫面裏。

“不要，我沒有殺人我沒有。那些人不是我殺的，不是我……”

顧小柒用力的掙紮著，她想要捂住自己的眼睛，因為似乎只有看不到她才會從殺戮和血腥裏逃出來。可是她的雙手卻無法動，被楚亦歌牢牢的禁錮著，只有不停的掙紮不停的扭動。楚亦歌生怕顧小柒傷到了腹中的孩子，眼底滿是擔憂和心疼。

“柒柒，對不起。”

楚亦歌說完，快速的一個手刀劈在顧小柒的後頸。她的身子一軟，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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